玄幻短篇,一发完结。
双白无差。
我说是无差就是无差,有个拉灯的车也是无差,我就打双白/蹇齐/齐蹇,不服咬我。
怎么看无差还用我教吗?
站蹇齐就吃下这一发妖孽美人攻x呆萌忠犬受。
站齐蹇就吃下这一发耿直忠犬攻x妖孽女王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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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粮自割腿肉,熬夜码文头发都快掉光了我容易嘛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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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篇建议搭配bgm:空山 by:河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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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山
暮色四合,山中氤氲起了薄雾,露重风沉,不多时竟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来。
湿润的泥土气息飘进竹竿支起的窗扉,几朵半枯的梨花从枝头吹落,打着旋儿随风落到临窗的桌案上。
蹇宾握着毛笔的手一顿,叹了口气,将笔搁置一旁,拈起落花,随手丢出窗外。
那幅画了一半墨荷的宣纸上只余下点点斑驳水渍。
沉吟片刻,换了支小楷,饱蘸了墨,于那一处几笔勾勒出一只欲飞的蜻蜓。
远处隐约传来些微不可闻的脚步与马蹄声,蹇宾抬起头朝外看去,只见一人白衣白袍,身后一匹白马,从雾气朦胧的山林小路中缓缓走来。
蹇宾微眯了双眼,目光穿过竹篱,看着那人停在小院门口,抬手敲响了门。
“客人贵姓?”
蹇宾递给他一条干净布巾。
“齐之侃。”
那人接过来,道了声谢,仔细地擦着自己仍在滴水的发梢。
“从何处来?”
蹇宾随手倒了杯热茶,推到他面前。
“从雎阳来。”
齐之侃擦净了头发,捧起热茶小口啜饮。
“往何处去?”
蹇宾将他递还过来的布巾叠好。
“往截水去。”
齐之侃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攥紧了些。
蹇宾敛眉颔首,未再多问,转身向外走去。
“山中风寒露重,在下煲了热汤,还请客人在此稍候片刻,等下喝一些暖暖身子。”
“先、先生……如何称呼?”
齐之侃抬眼看向此间主人身长玉立的背影。
蹇宾脚步微顿。
“我……姓蹇。”
蹇宾挽了衣袖,从柴房角落里拾了几根干柴,填塞进烧得正旺的炉膛。灶上的砂锅里,浓醇的汤咕嘟咕嘟地顶起了盖子。
鸡肉已经炖得烂熟,香气漫溢出来,诱人得很。
蹇宾正欲掀起盖子,舀一勺尝尝咸淡,却没提防锅盖滚烫,灼了指尖,险些砸了砂锅。
“可是烫着了手?”
带着几分焦灼的低沉声音突兀地在身后响起,蹇宾愣愣地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边,抓住自己被烫到的手,放到唇边吹着凉气的齐之侃,半晌,薄唇微微扬起一个细小的弧度,心头拢上暖意。
齐之侃捧着蹇宾被烫的手,仔细地看了半晌,确认并无大碍后才松了口气,然后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这行为实在有些冒犯。
抬起头,恰对上一双含着笑意的桃花眼。
霎时间,仿若春风吹皱心湖一池水。
“你、你的手还是找些药膏敷一敷的好……”齐之侃支吾着道,错开目光,忽地又意识到自己还拉着人家的手没放,于是忙不迭地松开手,双颊微微泛红。
“多谢挂怀,不碍事的。”蹇宾笑意清浅,“客人可是饿了?这汤火候已差不多了,再稍等片刻便好。”
“没事没事,不急……”话音未落,腹中突然传出一声空鸣。
齐之侃脸颊的红意倏地蔓延至耳尖。
蹇宾双眸含笑,随手拿了块布巾垫着,掀起了砂锅的盖子,舀了一勺,吹凉后品了品味道,咸淡刚好,香醇浓郁,于是取了只白瓷小碗,盛出一碗递给他。
“尝尝味道如何?”
齐之侃接过来,捧着碗吹了吹,沿着边缘小小地啜了一口,赞叹道:“真香。”
蹇宾微微笑着:“小齐喜欢就好。”
“喜欢……”齐之侃唇边漾出酒窝,正欲低头继续喝汤,却猛地反应过来,抬起头迟疑地看他,“你……方才唤我什么?”
蹇宾一怔,不自然地别开目光,轻咳两声,说道:“抱歉,自作主张地这么唤你,你若是介意……”
“我不介意啊!”齐之侃急急忙忙地打断他,被那双桃花眼望过来却又红了耳尖,“我,我总是隐约感觉,你本就应该如此唤我。”
入了夜小雨仍然未停,雨水沿着屋檐汨汨流淌而下,滴答作响,宛如空山幽夜的低吟私语。
蹇宾临窗提笔,墨迹却久久未曾落下。
心中暗藏心事,无论如何也静不下来,终究叹口气,放下了笔。
内间的齐之侃应该已经睡下了,蹇宾放轻脚步,缓缓走到门边,倚着门楣,抬首望着天边明月,满腹的心事被毫无章法地撕扯着。
轻微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。
“嗯……蹇、蹇先生?”
蹇宾微微侧眸,稍顿片刻,说道:“若小齐不介意,可唤我阿蹇。”
齐之侃眼中露出笑意,脆生生唤了一声“阿蹇”。
“小齐怎么还没休息?可是我这里条件简陋,住得不惯?”
“不不不……这里很好。”齐之侃连忙摇头,上前两步走到他身边,与他一同抬头望向天边那轮明月,“只是见你还没睡,想和你说说话。”
蹇宾勾唇一笑:“乐意奉陪。”
齐之侃转头看他,瞬间被那笑容灼了心尖,一时竟移不开目光,只怔怔地看着那双满含笑意的桃花眼,仿佛陷入了无限温柔的一片深幽湖水。
蹇宾不避不闪,任由他盯着自己出神,唇角带着清浅的笑意,目光温柔如许。
半晌,齐之侃方才回过神来,不由得红了耳尖,连忙垂下眸来,小声地道:“抱、抱歉,多有冒犯。”
蹇宾低沉的笑声传到耳畔。
“小齐如何冒犯了?”
温热的气息打在耳侧,齐之侃只觉得自己心如擂鼓,几乎要跳出胸膛,双手放于何处都觉得别扭,只得无措地抓紧了自己衣角。
“不知在小齐眼里,这张脸可还算得有几分魅惑?”
齐之侃突然被他戏谑的语调撩拨得有些不忿,忍不住抬眸看他,说道:“嗯……还算……尚可。”
蹇宾一怔,桃花眼中笑意更甚。
突如其来的情意气势汹汹,又宛如埋藏于心底已久,猛地喷薄而出的炽热岩浆,一切仿佛俱是意料之外,一切却又是那么的意料之中。
不知谁先扯了衣襟,也不知谁先拽了床帷,乌黑的发丝纠缠一处,宛如一副写意的泼墨。
夜深烛火暗,隔帘影成双。
本是过客,不是归人,齐之侃不会久留,蹇宾也无意留人。
离别竟如此轻描淡写,普通得仿佛像是平常人家昼出晚归的样子。
仿佛前路并非漫漫,仿佛昨夜南柯一梦。
齐之侃背上行囊,向蹇宾道了声告辞。
“保重。”蹇宾同他一样彬彬有礼地拱了拱手,便转而走回窗边桌旁,拿起毛笔,蘸了墨,继续勾抹昨日未完成的画作。
齐之侃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,张了张嘴,却又将话语吞咽入腹。走了两步,又回过头来,见蹇宾依旧站在桌旁,神情淡然地执笔作画,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淡淡的失落。
牵出自己的马,又回头看了一眼那窗边身长玉立的人,强忍住不舍,决然地跨上马背。
“我会回来找你的!”少年清亮的声音突然传至耳畔。
蹇宾手中墨笔一顿。
齐之侃拉紧缰绳,双腿一夹马腹。
“驾——”
白马长嘶一声,蹄下生风,矫健地飞奔而去。
马蹄声声渐远,蹇宾终是没忍住,抬起头,目光追寻着少年策马而去的身影,直到最后一片衣袂都消失在视线里,方才察觉心里空空落落,仿佛失去了什么。
收回目光,蹇宾闭了闭眼,再睁开眼时,提起饱蘸了浓墨的笔,在宣纸上几笔勾勒出了一个英姿勃发的潇洒背影。
西南边境战事正紧,即使隐居深山,蹇宾也知晓得一清二楚。
夜风清冷,将茅屋下的铜铃吹得叮铛作响,惨淡的月光与门中透出的暗黄烛火交融缠绕,汇于雪白衣袂的阴影之下。
蹇宾半倚着门楣,望着西南方向出神。
不知何处传来几声晚钟,才将纷乱的思绪扯回了头脑。
算算日子,小齐这两日便该到达截水了。
蹇宾张开左手,安静地低着头,右手指尖缓缓抚过自己的掌心。
清冷月色之中,原本白皙柔软的掌心,赫然出现了一道骇人的刀疤!
那伤疤从食指根部一直蔓延到手腕,宽度足有一指,疤痕凸起,结着厚厚的硬痂,看起来似是陈年旧伤。
蹇宾盯着那疤痕看了许久,倏地攥紧左手,一甩袍袖,转身出了小院。
山路湿滑,空气中漂浮的水气沾湿了眉尖发梢,蹇宾恍若不察,只敛眉凝目,快步朝着大山深处走去。
那是一处连砍柴采药的山人都不会涉足的险坡,山路陡峭,荆棘丛生,而蹇宾面无惧色,只坚定地朝着更高处走去,足下生风,步伐稳健,竟是如履平地,而那些尖利的荆棘灌木,居然好似有灵性一般,自动地分开两边,为他让出了一条可通过的道路。
蹇宾一直走到一处隐蔽的山洞洞口,抬头看了看即将西沉的月,满面决然地负手走进山洞。
山洞尽处,一尊石雕的山神像巍然伫立。
蹇宾燃了三支檀香,跪在山神像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,然后将檀香插入香炉。
做完这一切后,蹇宾深深吸了口气,右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匕首,对着自己左手掌心的旧疤毫不犹豫地划了上去。
旧伤之上又添新伤,深可见骨,登时血流如注。
蹇宾咬着牙,看着自己掌心的伤口之中,几丝金光飘飘荡荡地散发出来,朝着山神像飞去。
良久,一道白光闪过,山洞里恢复了清冷寂静。
一只雪白的狐毫无声息地躺在山神像前,仿佛已失了魂魄。
西南边境传回捷报,原本节节败退的钧天朝军队在一月之内便完成了逆袭,将蛮夷逐出了边境。
听闻,均是凭借了朝廷新派去的那位年方弱冠的少年将军。
智勇双全,天生将才,一时间坊间传为美言,人们纷纷议论,那齐之侃怕不是将星转世,才能有这般本事。
那无数赞誉加身的少年将军,却并未随着凯旋的大军一同回朝,而是独身一人,骑着白马进了那座终年雾气缭绕的山。
那座他来时行经的深山。
褪了铠甲的白衣少年站在熟悉的竹篱外,愣愣地看着破旧的茅屋,眼中似有痴意。
小院的门虚掩着,犹疑着缓缓推开,那驰骋疆场杀伐果决的将军,此时却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青涩后生。
人人都道近乡情怯,却不知非是因故土情怯,而是因故人情怯。
院中一切物什均一如旧时模样,屋门半掩,齐之侃敲了敲门,屋内却无人作答。
略一沉吟,齐之侃推开门迈步进去。
屋内一片清冷,桌案床榻俱在,面上却是落了厚厚一层灰尘,墙角结着蛛网,仿佛此间已是百年无人问津。
“阿蹇?”齐之侃试着唤了一声。
只有他自己的回音飘荡在空悠悠的屋里。
远远的传来一阵脚步声,齐之侃跑进院子,只见背着一捆柴的樵夫正从门外路过,于是连忙跑过来,隔着竹篱叫住他。
“这位大哥,可知道住在这里的人去了哪里?”
那樵夫愣了一愣,打量他半晌,狐疑地问道:“你是何人?为何要到此处寻人?”
“我……”齐之侃顿了顿,答道,“半年前我曾路过此处,得此间主人收留一夜,特来道谢,还望大哥告知在下此人去处。”
樵夫摇摇头,眼中带了些怜悯神色。
“我在这山中打柴十几年了,日日路过这里,从未见过这间屋子有人居住,想必是间废宅。”
早忘却了是百年前亦或是千年前,天下还不知是谁家天下,这座山却已经是这座山了。
山色空朦,水气氤氲,青苔路上方才多了几道新痕,一个粗布麻衣的少年梳着四条细长的辫子,背着一只竹筐,踏着湿滑的山路,穿过薄雾走进深山。
远远地看到一棵银杏树下,似乎有一团雪白的东西。
少年好奇心盛,快步跑了过去,走到近前才发现,竟是一只雪白的狐狸,后腿被一个捕兽夹牢牢地夹住,鲜血染红了一片白毛。
那白狐体型甚小,看起来只是一只幼狐,两颗黝黑的眼珠浑圆,看着接近自己的少年,似乎带着几分怯意,身体往后缩着,带动着捕兽夹又将伤口刺深了几分。
少年见这白狐甚是漂亮,又尚在幼年,心下不忍,便将背上竹筐放到一旁,小心翼翼地靠过去。
“你别怕,我不会伤害你的,我救你出来好不好?”
白狐似有灵性,竟听懂了他的话,乖乖地不再挣扎。
少年也曾跟随长辈捕猎,对捕兽夹很是熟悉,几下便拆了机关,然后伸手将白狐抱进怀里,一边安慰地抚摸着顺滑的皮毛,一边抬起它的后腿,检查了一下伤口。
竹筐里有不少刚刚采摘来的草药,少年从中挑出了几棵可以治疗外伤的药材,放进嘴里嚼烂了,然后吐出来,仔细地敷上白狐受伤的后腿。
最后,少年撕扯下自己的一角衣衫,替白狐将伤口包扎严实。
“以后可要小心些啊。”少年笑得眉眼弯弯,唇边漾起两个浅浅的酒窝。
那时山中的村落里,有一个名叫齐之侃的少年,虽然相貌英俊,体格健硕,且性格可人,但是却少有人家前来说亲。
缘由却是大家都传言他被山中狐妖迷惑了本性。
齐之侃自然听过这话,却也懒得辩驳,任他们异想天开地胡乱纷说。
虽然也可算作事实,不过,什么“那狐妖可化作妖艳女子,一颦一笑魅惑众生,夜夜寻欢,专为吸食精气以增进自身修为”……这般说法,实在是无稽之谈。
学给蹇宾听的时候,他一双桃花眼笑得几乎要挤出泪来。
“虽不是女子,不过这张脸,在小齐眼里可算得有几分魅惑?”蹇宾附在他耳边,吞吐着温热的气息,戏谑地问道。
少年微红着脸推开他,别开目光,又忍不住幽幽看过去。
“嗯……还算……尚可。”
少年口是心非地道。
每一只狐妖在修成九尾前的最后一次渡劫,都是九死一生。
虽然蹇宾对自己的修为还算自信,但是思来想去,还是找到齐之侃,想着多少和他说些什么。
万一……
“渡劫?”齐之侃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人漫不经心的表情,“会、会很危险吗?”
蹇宾轻松地笑笑:“放心,以我的修为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。”
齐之侃皱了好看的眉,仍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。
蹇宾倒有些后悔告诉他这件事了。
“我可以陪着你吗?”齐之侃认真地问道。
“开什么玩笑。”蹇宾失笑,伸手揉了揉他顺滑的黑发,“你肉体凡胎,若是被天雷伤到可怎么办?放心,我不会有事的。”
话虽如此说,但是蹇宾心知,平安渡过九尾天劫的把握,根本不超过三分,只是这些,便不必叫他知道了。
却没想到,那傻兮兮的少年终究是放心不下,竟瞒着他在渡劫那日进了山。
更没想到,在见到山巅之上,被九霄雷霆折磨得口吐鲜血奄奄一息的白狐狸时,他竟不顾自己肉体凡胎,生生为蹇宾挡下了那最后一道天雷。
蹇宾的命数,本是于九尾之劫中灰飞烟灭。
可偏偏因一个凡人,被强行改了命数。
凡事因果轮回。
那凡人破坏了既定的命数,便要用自己来偿还。
十世轮回,尝尽世间疾苦,每一世均死于非命。
蹇宾得知这道惩戒之时,心头几乎疼得生生滴出血来。
后来,蹇宾回到了自己出生时的山洞,在山洞尽处的那座山神像前跪了三天三夜,才得偿所愿地与山神达成了一个交易。
齐之侃每百年一次轮回。
蹇宾每百年散尽一次修为。
以百年修为,换一世平安喜乐。
即使每一世的齐之侃根本不会记得他,他也心甘情愿。
却没想到,每一世的齐之侃,竟都好似有灵觉一般,于冥冥之中回到这座山。
是书生的齐之侃,是王爷的齐之侃,是樵夫的齐之侃,是郎中的齐之侃,是将军的齐之侃……
无论生于何方,何种身份,贫穷或富贵,终究会经过这座山,会来见蹇宾,会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,会想要亲近他。
会隐约忆起,仿佛在哪里曾见过他。
“我总觉得,你本就应这样唤我。”
每一世的齐之侃都这样微笑着对他说。
每一世,只此一面。
这一面之后,蹇宾便要去山神像前,散尽这百年修为,重新化作原型,与这一世的齐之侃再不相见。
十世轮回之后,已是千年光阴荏苒。
天玑大学坐落在一座风景秀丽的青山脚下,空气清新,山水怡人,环境极受好评。
午后的图书馆里,白衬衫的少年愁眉苦脸地抱着一本单词书,靠在玻璃窗旁昏昏欲睡。
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,停在了自己身边。
少年清醒了几分,揉揉眼睛,扭头看去。
“请问,我可以坐在这里吗?”
那人身长玉立,与他一样穿着一件雪白的衬衫,一双桃花眼里笑意缱绻。
“可、可以……”少年忙不迭地把自己的包从旁边的椅子上拿开。
“谢谢……我叫蹇宾。”
“啊……齐、齐之侃。”少年笑得眉眼弯弯,唇边漾起两个小小的酒窝。
“小齐……你介意我这么叫你吗?”
“不介意不介意……我总觉得,你本就应该这么叫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