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起云成画,雨落自为诗。
 
 

【蹇齐】山中何事『上』

九百粉点梗。
我就猜到点这个的最多……´_>`

写成了古风ABO,性别称呼按照江湖流传已广的源自楼诚圈一位太太的叫法……

绿茶味乾元x雪松味坤泽

争取今天写完下,要是没写完就明天这个时候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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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中何事

山中何事?松花酿酒,春水煎茶。
——《人月圆》张可久

“啪”的一声脆响,粗瓷的茶杯被扔到地上摔得粉碎,尚冒着热气的茶汤顿时四散流淌出来,很快便浸湿了那跪在地上之人膝下的衣料。
军帐之内一时间寂静如斯,针落可闻。
跪在地上的骑都尉身体微微颤抖着,在大将军的雷霆之怒下动也不敢动。
身后十来个求情的将士也被吓住了,僵在原地不敢出声。
只有将军右手边上座的白衣青年仍不动声色,轻轻摇着折扇,透着淡漠的眼眸既未看着下首战栗的骑都尉,也未看一眼座上盛怒的将军,只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,随意地翻着面前桌案上的战报。
白袍银甲的少年将军面色铁青,指着阶下跪着的下属怒斥道:“本将军三令五申,我军将士必须恪守军纪,占领城池后不许打扰城中百姓生活,更不允许欺男霸女。而你身为骑都尉,竟然强行标记无辜坤泽,致其枉死!你!本将军今日若不杀你,以后如何治军?”
跪着的骑都尉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,拼命地磕着头,也不控制力道,额头顿时流出血来。
“将军!我知道错了!我再也不敢了!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吧!”
他身后的一个副将也忍不住开口劝道:“将军,骑都尉率军破城,有军功在身,若是因为此等琐事便取其性命,未免让将士们寒心啊。”
“是啊将军,”另一名副将也紧跟着道,“不过是敌国的一个普通坤泽罢了,何必如此大动干戈……”
“敌国?普通坤泽?”将军锐利如鹰的双眸缓缓移向说话的那名副将,一字一顿地道,“敌国的坤泽,便不是人了么?”
副将被那凌厉的眼神所注视着,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压得喘不过气来,忍不住打了个冷战,冰凉的手心竟生生渗出汗来。
“来人,拖下去,斩。”将军菱唇轻启,不容置疑地下了最后的指令。
“将军!饶命啊将军!”
帐外进来了两名兵士,不顾骑都尉的挣扎求饶,径直把他拖了出去。
不消片刻,一名兵士托着一颗人头走了进来。
将军只瞥了一眼,便摆摆手,示意他可以出去了。
军帐中再次陷入寂静,同时空气中渐渐弥漫开一阵清冷的雪松气味。
白衣青年停下了手中摇动的折扇,微微皱眉,抬眸看向座上的将军。
杀伐果决的少年将军仍低着头站在那里,神色隐在阴影中看不清晰,只有微微颤抖的双手和肩膀,暴露着将军内心剧烈的波动和不安。
白衣青年浅浅叹了口气,站起身来,吩咐道:“都下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几个将士在嗅到将军的信香时就已经不想再留在军帐内了,听到军师开口,仿佛终于得到了赦免一般,忙不迭地退了出去。
将军未露信香时,就已经威严慑人,若是再显露信香……
同为乾元的将领们,没有一个人自信能承受得住那凛若冰霜的雪松气息带来的威压。
只是没有一个人能想到,这清冷的雪松信香,根本不是一个乾元的信香。
更不会有人想到,他们骁勇善战的大将军,竟会是一个坤泽。

齐之侃低垂着头,沉默不语,心中一片混沌。
他刚刚杀了一个人,一个出生入死的兄弟,一个身负军功的下属。
他知道这人该杀,但是他很难过。
喉咙渐渐显露出几分干涩,也许是因为方才压抑的怒吼,也许是因为亲自下令斩杀自己人的惶恐,他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拿旁边的茶杯,握了个空才意识到,茶杯在刚刚被他自己扔了下去,已经摔得粉碎。
正想抬头叫人,一杯温热的茶已经被递到了他手里。
西湖龙井的浅淡香气幽幽萦绕在鼻尖,心中的惶恐不安顿时散去大半。
“有劳先生。”齐之侃低低地道,声音中带了一丝沙哑。
将军嗜茶,全军上下众所周知;将军嗜绿茶,只有平时跟随将军的近身侍卫知道;而将军最喜西湖龙井,恐怕只有将军身边的军师,有智囊之称的蹇宾知道了。
“你做的没错,立下了规矩,便应当遵守,若违反了规矩,自然该罚,如果一而再再而三地因为有军功便得到宽恕,那以后,怕是所有人都要仗着有功而去坏了规矩了。”蹇宾温润的声音缓缓言道。
“嗯,我知道。”齐之侃轻轻抿了口茶,顿了顿,又低声开口,“给他家人的抚恤,多加一倍吧,从我自己俸禄里出。”
“好。”蹇宾微微颔首。
军帐中的雪松味道已经基本散尽,只有龙井茶的清香犹然氤氲缭绕。
“先生沏的茶,总是如此香气扑鼻,仿佛比旁人高明许多。”齐之侃喝完茶水,回味着齿颊间清香的味道,若有所思地道。
蹇宾神情一顿,笑道:“我自幼善茶,沏得多了,只是手熟而已。”
齐之侃点点头,道:“骑都尉的事,有劳先生。”
“嗯。”蹇宾答应一声,顿了顿,又补充道,“我早说过,将军不必对我如此客气。”
齐之侃怔了怔,迟疑道:“先生有大恩于我,我……”
“既是有恩,那便听我一次。”蹇宾不由分说道,“以后若无旁人在侧,便莫以先生相称了,叫我名字即可。”
齐之侃看着他一双优雅漂亮的桃花眼,下意识地吞了下口水,试探着开口:“蹇、蹇宾……”
蹇宾眸中笑意盈盈:“如此便好。”
齐之侃似乎为他笑容所感,也抿唇笑了一下,说道:“那你也别叫我将军了,若无旁人在侧,你就叫我……”
蹇宾眨眨眼:“小齐?”
齐之侃一愣,总觉得这称呼从他口中叫出来好听得紧,好像潺潺的一溪浅流汨汨地直淌进了心里。
“嗯,你叫我小齐便好。”齐之侃低下头,刻意地掩饰起面上那没由来的一丝慌乱。

说起这位名叫蹇宾的军师,齐之侃一直觉得,这是上天赐予他的贵人。
数月前,齐之侃率军攻打一处易守难攻的要塞,僵持数日,敌方纹丝不动,长途跋涉的己方军马却都已疲惫不堪,若再拖下去,怕是会失了先机。
就在无计可施,万分焦急之时,突然听下属来报,说有一位算命先生,想要求见将军,自称有破敌之法。
齐之侃本不信这些装神弄鬼之说,却因实在没有办法,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,叫人请他进来。
初见那双妩媚多情的桃花眼,齐之侃便是一惊,恍惚间生出一种似曾相识之感。
会是……他吗?
齐之侃那时攥紧了拳,生生把冲到嘴边的那个称呼咽了回去。
若不是他,那自己这幅样子,怕是奇怪得很吧……齐之侃兀自想着。
那算命先生便是蹇宾,他向齐之侃进言称,敌军要塞看似牢不可破,实则有一个最大的破绽。
按照蹇宾指点,果然轻而易举地攻破了要塞。
齐之侃欲留蹇宾在身边辅佐,一方面是敬佩他计谋深远,一方面隐隐藏了私心,想试探着询问他究竟是不是故人。
当他试着向蹇宾开口,询问他是否愿意留下来助自己一臂之力时,蹇宾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。
齐之侃见他答应得痛快,心里的勇气也增了几分,便咬咬牙,开口问道:“不知先生……那个……是……”
“嗯?”蹇宾听他吞吞吐吐的问题,一时间没反应过来。
这时候齐之侃身边的亲兵多了一句嘴,说将军身边的近侍一向只用中庸,还请先生明示第二性别。
迫得齐之侃生生把真正要问的话咽了回去。
蹇宾怔了怔,沉吟片刻,笑笑道:“恰好,在下是中庸。”
中庸……
齐之侃恍惚中生出些许沮丧。
果然不是他。

敌国边境地势险要,易守难攻,城池之间大都相隔险峻山脉,如何避过敌人耳目,穿过大山,是齐之侃作为将军,所面临的最大问题。
和诸位将领及军师商议了几天,最终决定兵分三路,两位副将携大部队由两侧绕过大山,壮大声势,吸引敌军注意,而齐之侃则率小队精锐深夜出发,穿山而过,神不知鬼不觉地来一场奇袭。
“先生以为如何?”齐之侃侧头看向白衣的军师。
蹇宾点头道:“此计甚好,敌军前日大败,此刻人马正乏,决计不敢轻易将大部队分散开来,也不敢轻易发动袭击……只是将军这一路,地势险要,前路难测,若是对手在山中设下埋伏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“不入虎穴,焉得虎子。”齐之侃道,“若是成功穿过山去,那云浮城便是我军囊中之物,这危险值得一担。”
蹇宾沉默片刻,颔首道:“好,那我随将军一路。”
齐之侃一愣:“这一路危险重重,先生还是……”
蹇宾不由分说打断他:“正因如此,我才要与将军同路。”
看着蹇宾坚毅而不容置疑的神色,齐之侃咬了咬唇,点头道:“好,那还请先生莫要离开我太远,若有危险,我也好及时保护先生。”
蹇宾一双桃花眼中浮出一层浅淡笑意,轻声道:“放心,我会片刻不离将军半步的。”

12 Mar 2018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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